《竹木狼马》[巫哲][完结][转载]

颜料君

: _) ?, T+ c& N3 k  a
    排着队的一溜小孩儿都没了声音，全都一个推一个地低着头加快了速度，付坤算是他们三小的刺儿头，对于低年级的小不点儿来说，是个可怕的家伙。
, b$ W3 b+ W) n  N7 L
- ?& L; r: R% z+ K7 Y' I! y    付坤低头敲了敲右胳膊上打着的夹板，往手上呵了口气儿，没再看那些小孩儿，他在等孙玮，孙玮放学的时候被胡老师拎办公室去了，老半天都没见出来。

! n0 z! P; l! c) x/ u    路队都走光了，付坤才看到孙玮挥舞着书包从学校里跑出来，跑半道书还甩出来几本，他又忙着弯腰捡。

3 J: c# @  ~! d1 d: |6 l, N    “怎么这么久啊！”付坤慢慢站了起来，蹲这么一会儿他感觉自己都快冻成机器人了，老觉得一动身上就会嘎嘣嘎嘣响。

6 c" m4 d' J4 @6 c' X! C    “胡椒面儿训我呢！”孙玮把书塞进书包里跑了过来，“还有，你们杨老师还让我上你家去。”

& O- ]: Z0 N4 e6 ?4 ?4 f3 I' K3 m. X    “上我家？”付坤皱着眉跺了跺脚，“找我妈啊？”
+ @, d3 M: w$ P" w) ?; Q9 ]' b
. J- j. w# J* `, e7 C. k    “嗯，说是让你妈明天来学校，估计这回你够呛能躲过去，”孙玮把俩人的书包一块儿挂到了车把上，“还是我带你吧？”
' ~4 m9 I" w: W* X/ _1 x& @
    “别再给我摔沟里了。”付坤跨到了后座上，孙玮没有车，平时都是付坤骑车带他，手伤了以后就换孙玮，但统共四天时间，孙玮愣是一天一回地往沟里摔，水平都不如付坤脱把骑的。

    今天还成，下了雪，孙玮骑得慢，虽然车把儿一直哆嗦个不停，好歹是没摔。

" O7 ~! @4 k7 J; P2 j    快到家的时候付坤看见了路边几个四班的人边走边闹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：“付坤！”

* s  B/ b. }$ L1 A5 Q    付坤没扭头，他听得出这是许佳美的声音，他们三小最漂亮的女生，据说家里有亲戚在台湾，所以她家就给她起了个一听就能跟什么莉什么丹区分开来的名字。
' Y: ]; |* y2 P0 J9 Z% a) Z! ]# O
    “付坤！”许佳美看他没动静，又喊了一声。

' x# R9 ~% ]$ ~* M3 {2 m    旁边四班几个人跟着一块儿起哄：“付坤！你媳妇儿叫你呢！”

4 m0 m/ O7 w% X1 z; X4 [; g    “付坤快送你媳妇儿回家！”
$ @4 ?1 |" g1 [) B, k9 K. l; ^7 O
    “停么？”孙玮扭头问他。
! h0 F! Z( u: h2 U9 e. V* o
    “要停你自己下去走回去。”付坤咬着拉链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。
6 o" T) p. I3 E" f. _& O2 }
- b8 D( ], ^: |    孙玮没说话，弓着背狠狠蹬了几下，自行车一下窜了出去。

    孙玮骑着车把付坤带到公交公司宿舍区边儿上就下了车，付坤撑在车座上问他：“你还上我家叫家长么？”
0 k5 [9 l/ b0 r  i- g
0 a' I% t: W& M2 w, Y    “不去，”孙玮抬手抹了抹鼻子，然后特义气地一挥手，“明天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1 ^7 J* W) u1 \/ }' ?  I8 ~
    “鼻涕都甩我脸上了。”付坤啧了一声。
& y# ]! w6 o  F' {& a# x
    孙玮愣了愣，看了看自己亮晶晶的袖口：“不可能！都吸我袖子里了！”
6 r3 \- s( C$ D1 N
    “你真恶心，”付坤骑上了车，单手扶着车把蹬了几下，撒了车把儿边骑边挥了挥手，“你快回吧。”
$ r5 c  h8 e4 H8 H+ i. x. N. P/ U
3 O, ]4 S2 [7 t# W    公交公司这片宿舍都是筒子楼，没有单独的厕所和厨房，到了下班时间，楼里的公用厨房里就挤满了人，整栋楼都弥漫着菜香。
1 u4 }# b8 |) h) R" S7 w
    付坤家在三楼，他捧着胳膊蹦上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邻居李大妈端着锅往屋里走，看到他上来，李大妈举着锅就停下了，眉毛在脑门儿上来回挑着，一脸神秘看着他：“坤子，你家来人了。”
4 G3 d2 i# z1 B: x
    “李大妈好。”付坤伸手揭开锅盖看了看，一锅大白菜，他没什么兴趣，把盖子又盖了回去。

4 u% N- i% Q$ q: C( x* r    “没肉就不吃了啊？”李大妈看着他，继续压低声音，“你家来……”
1 J+ V) O7 U4 s  _  J
' i0 a) f8 F) Q. v4 o    “知道了，”付坤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拎手里往地上拖着往自己家走，“来人了，您家不来人啊，老说。”
# Y1 z. u7 M( ^# Y; A
2 r* H5 A7 ?6 h: }4 s( n    李大妈还在身后嘀咕着什么，付坤懒得再听了，这楼里的大妈都这样，什么李大妈张大妈陈大妈的，对别人家的事儿，甭管是什么，都比自己家的事儿还上心，谁家要有点儿什么，明里暗里议论得比谁都来劲儿。
9 a, ?$ r5 O. e% r0 D4 A3 G
    他对这些都没兴趣，不就家里来人了么，来了就来了，他就知道要是家里来人了，他明天就能跟老师说家里来人了我妈来不了学校。
0 ~, x2 O$ d7 v. A
- o! n" [1 M8 z6 `. V6 I6 e2 R    但李大妈最后的那句话还是被他扫进了耳朵里，李大妈说，你家来了个小孩儿……

    小孩儿？
( X7 P) _' Q. f$ Q
# f  r/ y! a( j. i' Q4 c1 Y6 ?    小孩儿！
* j5 g7 q# V$ F$ T2 L  A& c+ E
. K; X) d6 I4 U, |/ N* W    付坤突然想起之老爸老妈从夏天开始就商量要给他领个妹妹回来，还带他去过一次福利院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领而不是让老妈再生一个，但他还是一直期待着。不过期待了大半年也没动静，他都把这茬儿给忘了。

8 P2 \: G/ X' \. M( K% [8 L    现在听李大妈这么一说，他一下兴奋了，是把妹妹领回来了？
# Y- @0 e% R8 `/ O
    “饿死啦——”付坤推开自己家的门，把书包往里一扔，按习惯先拉长声音喊了一嗓子。

, @% }0 z, R  }0 v    “先喝水垫垫！”老妈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，“妈这儿有事儿。”

0 D1 b( Y' r% Y+ ]7 f- @- x: k" `    付坤没回答，老妈没在客厅，不过客厅里有别人，李大妈说的小孩儿就是这个？

  v) |0 y" Q9 y; a1 |    这是个……小姑娘？
3 f8 _5 O- x, y6 O
8 J$ o% o" u, Z% s5 B3 ^    付坤盯着站在他家饭桌边儿上的小孩儿看，小孩儿看着不大点儿，都不够他胸口高的。穿着件红色的小棉衣，戴着个帽子，帽子下面露出几小撮短短的刘海，脸上还捂着口罩，看上去跟个小圆球似的背着小书包，也分不清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，就看着眼睛挺大的，感觉像个小姑娘。
& j: I7 `% C7 v8 ]1 G$ s' |& `
    小孩儿不说话，也不动，就那么跟付坤对视。
6 W& C8 C0 A) j% I! w2 e/ y+ z
, I4 T$ p5 ^4 t  g2 s9 [: C    “你谁啊？”付坤拿起地上的书包，扔到了饭桌上。

5 S& K; @; r; m; w+ T    书包上的小铁扣在桌上砸了一下，声儿不大，但那小孩儿像是被吓着了似地猛地往后躲了躲，一直瞪得挺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。
! @9 Y2 Y7 H/ G7 d0 i  }
- ?2 O1 ]+ I, ?* t- Z# \1 V    “这芝麻胆儿，”付坤笑了，扭头冲里屋喊，“妈！这谁家小姑娘啊！”
7 }  E# _% E; r9 ]
    “什么小姑娘，”老妈终于打开里屋的门，探了个脑袋出来，“是小男孩儿，妈跟你刘姨说事儿呢，你先和面去，晚上咱们吃饺子。”

    “我怎么和？”付坤看着自己右胳膊上的夹板愣了愣，吃饺子他倒是挺乐意的。
* f: N+ @0 ^6 K) {/ w' o
# N# j/ m# V- l' S( r8 L/ S    “用左手呗，你不号称左右开弓打遍天下么，要不你先带着弟弟玩会儿。”老妈说完又关上了门。
9 F3 O- M% @+ m6 o
7 h/ Z+ o5 j" g    是个男孩儿啊？不是妹妹？那就是说这个不是领回来的妹妹了？
- h0 O7 m1 K! B* a- g
" g, L" F9 f; C6 v; d# e    付坤转过头看着那个小孩儿，长得跟个娃娃似的，他弯下腰冲小孩儿笑了笑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" K( B/ z  B( r* o* b# n0 h
# p( M2 T2 T& U( u( @7 s- U% G    小孩儿看着他不说话，就那么站着。

8 S$ A. Y7 u9 `: B# B    “我叫付坤，”付坤想起了学校那些一二年级的小孩儿，觉得大概是自己笑得不够慈祥，于是又咧嘴笑了笑，“你叫什么？”

    小孩儿还是不出声，一直瞪着眼睛看他。
/ k4 K( n- P+ I. [
6 x' I; o: @3 [% ]# o- o- ^    “得，爱说不说，你站着吧。”付坤的耐心瞬间消失，直起身转身准备出去，跟这小孩儿玩，还不如去和面呢。

    “一杰。”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，有些怯生生的。
& Y, O8 E. P/ F* l- \4 a
2 F* S) f) ], s    “啊？一截儿？”付坤停下脚步回头，“这什么名儿啊，我还半截儿呢。”
  y; ?, m+ P, J! }/ y
; h" T% F4 G- D; c& U( \( W) N    小孩儿瞪着他似乎有些茫然，接着就垂下眼皮看着地板不说话了。

, `: D1 v5 C4 i) I0 W* N7 i+ `    “行吧，一截儿，”付坤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儿可怜巴巴的，于是心软了，“我去和面，你来玩么？”

" X8 w0 S# e, v& {: J# e% i    小孩儿又不出声了，付坤的耐性第二次瞬间消失，这小孩儿什么毛病啊！
1 I" b( n/ Z* S- u: ]4 G
    但在他打算跨出门去的时候，小孩儿又用比刚才高一些的声音说了一句：“一杰。”
2 W9 N- t7 F5 B' K6 l
3 c# i2 U0 O9 B, x! ^  n    付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：“一杰？”
9 u( ]" `! z5 Z* a: f: v# h
    小孩儿点点头，帽子上的毛线球也跟着晃了晃。

, S( w$ j* d( _& o! K    “有姓一的么？哪个一啊？”
5 C* o# h/ D3 P/ b2 T1 {8 R
    “一二三的一。”小孩儿终于说出了超出俩字的句子。
4 e; S8 J9 k; O0 O* S5 L
9 p; h, D; b# a    一二三的一？付坤本来准备在脑子里划拉一会看看是什么字，没想到这么简单，对于他这种除了自己名字，能笔划不出错写出来的字儿统共也没几个的人来说，一字最招人喜欢了。
$ D# |# k" u0 _# ~" k
    这小孩儿说话像是怕吵着谁的，始终很小声，大概是因为一直捂着口罩，不过声音还挺可爱。付坤很有兴趣地走回到他面前，想逗他多说几句：“哪有人姓一二三的一啊，你识字儿么？”
! t1 c; g0 Z% s; J) d
    “就是……一二三的一。”小孩儿低下了头，又往后躲了躲。
3 a. E# V: t4 u* E. r: E
1 J6 Q1 t6 a  w! c4 M0 ~    “吃虾条么？”付坤从兜里掏出一包咪咪虾条递到了他面前。
1 T. U3 W, h. x" l! ~
) q2 D, W5 [4 y1 p    小孩儿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，手指在虾条袋子上碰了碰，又缩了回去。
8 ~" r2 Q" f; J9 n, n
    “口罩摘了，不闷啊？”付坤用牙咬着袋子，左手捏着袋口撕开了，拉过他的手，把虾条都倒在了他手上，“吃吧。”
1 U. [- v- l  Y! H; k3 c
! y" K, i  B6 m( [: g! w" b    “我感冒了，”小孩儿低头摘下口罩塞到了棉衣兜里，捏了一根虾条放进了嘴里，“谢谢哥哥。”

    没了口罩的阻碍，付坤听出了他声音中带着的鼻音，但小孩儿一直低着头，付坤只能看到他翘着的鼻尖，于是干脆蹲在了他面前。

    “一截儿，你长得真像女孩儿啊，”看清小孩儿的模样之后，付坤感叹了一句，“比许佳美长得好看多了。”

    小孩儿没说话，只是垂着眼皮继续低头吃虾条。
  [* F# k/ `* Q4 O, O
    “你有小鸡鸡吗？”付坤逗他。

    “你有吗？”小孩儿抬头看了看他，又很快地低下了头。

    “有啊，”付坤站起来，很威风地拍了拍自己裤裆，“跟这儿放着呢。”
) j. F& q/ _: h
    “不信。”小孩儿吃着虾条不再抬头。
$ X9 @0 S" y% }2 W% O9 W
    “嘿，这有什么不信的啊，”付坤乐了，费了半天劲才把羽绒服脱下来扔到一边，“来让你看看。”

  w( `& Q3 c5 T4 f5 {7 x6 P7 E) p$ \    老妈从里屋出来的时候，付坤正低个脑袋准备解裤腰上的扣子，她一看就愣了：“你干嘛呢！抽什么疯！”
  T7 K/ J/ j$ N- [, M+ J
$ m& \5 ]6 C! W    “刘姨好。”付坤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乐了，冲跟在老妈身后走出来的刘姨问了个好。

    “好好，坤子，弟弟可爱吗？”刘姨摸了摸付坤的脸。

    “嗯，就是不爱说话，逗半天才说一句。”付坤抓抓头。
- k( N* M& ^% l
4 _, C# v' W1 k. I# T( a5 n! f    刘姨走过去拉起小孩儿的手：“一杰，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家了，喜欢这个哥哥吗？”

) [; d4 B( g6 m! X' ?    小孩儿不说话，也不再吃虾条，只是盯着自己的手，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。

& z$ ~" a' Q+ ]( U: U8 ?) h    “那我就走了，总之呢……”刘姨拉着老妈走到了门口，声音很小，付坤追过去，听到刘姨叹了口气，“谁领养都想要婴儿，不记事儿的容易养得亲，这孩子被他妈扔的时候都一岁了……”

    “什么啊？”付坤没听明白，插了句嘴。
0 a0 g% k2 U' G! C
    “边儿去，别闹。”老妈拍了拍他。

3 o  h& J% l( }# c1 c    付坤扒着门没动，刘姨冲他笑了笑，继续小声跟老妈说着：“你们是知道的，特别不爱说话，人家来挑的时候看他长得可爱，都想带回去，可怎么逗也不说话，又就都不愿意了，怕以后跟父母不亲……”
/ l1 X) k$ S# ^- X' e9 B& f2 H: I+ q
: S+ S0 L: M  [2 _8 x+ M    “知道，我跟老付吧，就是觉得跟这孩子特亲，说不说话都觉得亲，”老妈也小声说，“多乖啊，爱不爱说话的，以后适应了慢慢就好了，我家还能让他有个伴儿，坤子性格好着呢，小狗似的见人就摇尾巴。”

    “我看也是，他跟坤子话还挺多。”

( _/ U9 z( J8 i1 ~4 d    付坤顾不上抗议老妈老跟别人说他跟小狗似的，他还没听明白刘姨和老妈的意思。
( P# U6 C5 U" Z
7 t2 U  j+ v1 U) ]. f3 ~! ~8 G    这小孩儿要留在他们家？
! I  g; w+ l) j$ j; {) d0 e  L
2 j# c' f' T* q    不是妹妹吗？真变成弟弟了？
5 I3 ?; b1 u& J$ Q! l
    他满肚子疑惑，但一直没机会从刘姨和老妈的对话里找到提问的的机会。
% @' [( n1 ]! A
* g: T" E; [1 M: s    一直到老妈送着刘姨出门了，他才回过神，看了一眼被老妈抱到沙发上坐着的小孩儿，追了出去。
% J$ j3 k- t3 S/ o$ p$ r* D
7 g( C$ H4 u' k7 p7 Q3 T    “妈，那小孩儿要住咱家？”刘姨被送走了之后，付坤总算在楼下逮着机会问了出来。
* m! Q/ f2 b9 f7 {  R, v
! U( U7 q. r, x    “是啊，不是跟你商量过的吗，你不也很想有个弟弟吗，还催着我们给你去捡一个回来。”老妈笑笑。

    “我是想要个妹妹……”付坤纠正了一下老妈，不过弟弟就弟弟吧，“我以为你们都把这事儿忘了呢。”
2 l, _" C, M- H! {0 F7 u2 e, a
    “那哪能啊，我跟你爸商量了很久了，你太小，就没多跟你说，来，”老妈把他拉到一楼楼道边儿上，“妈跟你说，这孩子特别可怜，他妈妈不要他了。”
2 i5 b2 ^$ a' b/ |% X$ M9 n/ H
    “啊？”付坤愣了愣，立马想起了许佳美她们班那个叫江欣的小姑娘，听说也是父母不要她了，跟着爷爷奶奶过，每天穿得像个小要饭的，一整个冬天就一件棉衣，脏得都看不出色儿了。
# F0 o+ r. V) C* ~( {
    “把他送到福利院了，但是呢，别人领养都想要年纪小的，他不够小，又不爱说话，所以都没人愿意带他回家……”
$ r$ t8 d) q) p/ t
6 K0 d( v" Q( W' k    “啊？”付坤瞪圆了眼睛，其实也不是太不爱说话啊，而且长得多可爱啊，居然还送不出去了？
- \+ i. q6 K0 z$ {7 G
    “他怕生，我和你爸爸去看他的时候，逗一个小时都不说一句话，”老妈叹了口气，“他妈妈不要他，他估计就算记不清，也有感觉了，刘姨说他被扔到福利院去的时候，就一个名字，连姓都没有，那一年到福利院的孩子都统一姓福，他就也姓福了，不过长大了都知道这不是自己真的姓了。”
' Y; x% {$ R' W
, @8 G4 }) }; y- e) P    难怪只说自己叫一截儿啊，付坤总算是弄清了一件事。
& m' U+ }. a! l# h' s7 ~$ Z
    他又琢磨了半天：“那咱家收养他了？”
& t# ]9 }0 S  q6 @
6 e* k7 K  |6 Q( \! m8 D. ?7 t    “嗯！”老妈点点头。
' e6 t: a! t" L; K& E
( h: V) n! I' b- [+ f5 c! s    “那他要在咱们一直不说话，你们会把他送回去吗？”

    “瞎说！我跟你爸之前去看过他，都觉得跟他挺有缘份的，他慢慢会好的，”老妈搂了搂他，“再说咱家有付小狗呢。”
% p" x+ ?0 g" t# u# e3 l  n$ j9 t5 V
) S$ X5 M0 q8 R0 i$ u3 R    “我不是小狗！”付坤抗议。

6 Z) \+ s' t5 J7 [0 z) m6 R    听老妈说了这么一通，付坤觉得有点儿恍惚，跟在老妈身后回了家，进门的时候看到一截儿手里的虾条已经吃完了，正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。

    “一杰，”老妈过去坐到他身边，“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，你就叫付一杰，都不改了，好吗？”
& [) x8 J8 P$ p5 I% q% G2 H
    一截儿依旧是不出声，跟睡着了似的只低头脸冲着自己的书包，帽子上的毛线球也一块儿往前垂着。
* a" j# \- N! I) H; _  x
    “就这么说定了，”老妈拍了拍手，站起来往门外走，“晚上咱吃饺子，妈去剁馅儿，坤子你去和面，你爸今儿回来得晚点儿，咱们先弄着。”

    “嗯，”付坤的眼睛一直盯着一截儿，对于自己突然变成哥哥了这事儿终于有了点儿感觉，他走过去，用很严肃的语气开了口，“付一杰。”

: Z4 B% f4 W/ x% k7 t& e6 `9 s    一截儿继续愣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看着他。
  }# ~, |/ C" m- n
) A8 {; e5 G# \. W, b    付坤一下就愣住了，这小孩儿的眼里全是泪水，眼看着就要涌出来了。
* W' t# t5 t, x
    付坤对于有人当他面哭这事儿非常头痛，无论是谁，为什么哭，只要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哭了，所有人都会指着他说“付坤你又欺负人”。
7 O  v- ]2 h! j
6 z! O0 _3 h  Q+ {    所以现在这小孩儿突然就要哭，他一下就急了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：“会和面吗，我教你和面。”
2 z; ^$ j$ m: m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    作者有话要说：开坑。没写过这么小的小朋友，不知道什么感觉，试一下吧……
; Y( t4 L( l, F1 P2 ^7 K* i